Hamburgers with Tea

作者：Iggyca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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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有关英.国傲娇和美.国英雄的短篇故事集。

序号：23

题目：不出现

警告：无

梗概：阿尔弗雷德注意到了餐厅角落里那个孤独的男人。

 

大二和大三之间的那个暑假，我和我的兄弟马修在城里这家挺小资的法式咖啡馆里打工，咖啡馆的主人其实是马修的法语教授，他只要不在大学里上课就会在这里开咖啡馆。他好像很喜欢我兄弟，所以我们两人都找到了很简单的工作。法兰西斯，这家咖啡馆的老板和主厨，立即就雇佣了我们。在学习完端正的走姿和站姿，以及如何成为一个“正确的”侍者之后，我很快就开始给客人们上菜，那些法.国.菜的名字我甚至念都不会念。

“马特，求你了，这里已经没有人了！让我走——吧！”七月的一个周二晚上，我哀嚎着，“你知道我还有事……就是那个你知道的课……”

我的兄弟翻翻白眼，把几本菜单堆到右手边。

“现在是暑假，阿尔弗雷德。你没有课。”

我把手臂搁在他等候客人的台子上休息，生气地撅起嘴。好吧，他说的没错，我确实没什么需要做的事情，但我肯定有想要去做的事情。我撅起下嘴唇，摆出一副可怜汪汪的眼神。

“求你了，马特！让我早点走吧！反正这里都没有人了！”

这句话其实让马特更担忧了，他毫不遮掩地嘘了我一声，然后拿本菜单撞了我一下。他恼火地看我一眼，然后靠过来向我耳语道。

“阿尔弗雷德，闭嘴！我们显然有一个客人！”

他指了指咖啡馆后面的位置，一个穿着西装的金发男人格外孤单地坐在一张双人桌前。我皱起眉头，回头看着马特，生气地小声回答他。

“可是他已经坐在那里大概有两个小时了都没有点单！求你了，马特，就这一……”

“不行。”

我的肩膀一沉，我瞪着我的兄弟。

“你个坏蛋。”

“对，我就是。现在过去问问他要不要点单。”

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那个位子，手里拿着笔和点单簿，脸上还挂着一个生气的表情。当我走近那个男人时，他急切地转过身来，看到我只是个侍者时就立刻泄了气。

“先生，您现在需要点单吗？”我用上我训练有素的声音，装出一副虚假的礼貌样子。

他绝望地看了我一眼，又一次蹙起眉头，低下绿色的眼睛疲惫地看着桌面。

“不了，我在等人。他们过一会儿会到的。”

我的嘴抿成一条线，我忍不住为这个男人担忧起来。他很年轻，也许就比我和马蒂大一点，反正绝对算不上老。他看上去疲惫不堪，身着一件剪裁精良的灰西装，一件浅绿色的衬衫和一条鲜艳的翠绿色领带。说实在的，我很确信如果我没有看到暂且搁在他的腿上的玫瑰花的话，我会以为他只是个在等待朋友或者商业伙伴的陌生人。

“你真的不想喝点什么吗？我们这里的法式红酒的品类非常不错。”

我原地颠脚跳跳，想表现得友善一些，帮这个可怜的人点个单。我们都经历过这种糟糕的日子，我觉得我有必要陪在他身边，尽管我们素不相识。当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时，我灿烂地微笑着，想要成为他生活中一道和善的光，可我的笑容只让他变得更垂头丧气了。

“不了，谢谢。我就一直等他到这儿吧。”

好吧，这真是叫我措手不及。我根据事实推理了一下，终于明白他是被人放了鸽子，这可真是个曲球。

“当然，没问题。”

我点点头，又走回门口，我不再觉得我的兄弟很恼人，但我有一点点不快。我为那个角落里的孤单男人而难过，愧疚之情在我的心头萦绕不去，毕竟我之前也忽略了他。

“阿尔？怎么了？”我走回到桌子前，马特疑问道。他总能一眼看穿我的想法。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，可马特却能像读一本书一样把我看透。

我咬着嘴唇，想着是不是要告诉我的兄弟。我知道在客人背后谈论他们是一项禁忌，但我真的需要向别人倾诉这件事。我向那个孤独的男人那边点点头，然后探过头轻声地说。

“那边那个男人，我知道他为什么待这么久了。”我说着，试着不让自己听上去太八卦，“他被人放鸽子了。”

显然这招对马修不起效，他嫌弃地看我一眼。

“阿尔弗雷德，我跟你说过什么记得么，不要随意揣测别人？”

“但这是真的！”我挣扎道，想要靠做手势来表明我的观点，但我又不想显得太招摇，“他带了一束玫瑰，马特。他一直坐在那个角落，只是等着而已。把这些东西拼凑起来没那么难！”

“阿尔弗雷德。”

“他看上去真的太孤独了，马特，就好像他还一直坚信他的约会对象会出现一样，而事实上……那个男人不可能出现的。”

“男人”这个暗示性的词语一瞬间引起了马修的注意，但他很快抛却了这个想法，又给了我一个眼神，好似他在斥责一个孩子一样。

“不要干涉陌生人的事情，阿尔。你完全有可能搞错了情况。”

“哦是吗？那你说谁会坐在一家有档次的餐厅里，带着一大束花，穿着一件好好的西装，倒坐在角落里，抑郁那么久？被放了鸽子的人，只有这种人。”

马修叹了口气，显然很不快，但我不在意。

“也许他只是在等他的兄弟，或者一个朋友。”

我抬起一边眉毛看着我的双胞胎兄弟。

“我什么时候带着玫瑰花来见你啦？”

马特翻翻白眼，又回到他的侍者岗位上去。

“阿尔，做点有用的事情，去拿餐巾多包点餐具。”他说道，顺水推舟地改换了话题。

“嗷马特，不要！你知道我最讨厌做这种事了！”

他疲惫地看我一眼，一只手抚着头发。

“那你愿意去打扫一下厕所吗？”

我赶紧跑去找干净的刀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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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时后，我抱着一篮子银餐具回来了，可那个孤独的金发男人还是一个人坐在餐厅的角落里。我注意到每次有人走过窗边，或是马特或我在餐厅里走动时，他就会狂喜地转过头来，然后又失望地低下头去。现在已经晚上10点了，他已经一个人孤零零地坐了三个小时了。又过了十分钟，我实在忍不住了，所以我走到厨房里，拿了点我能找到的最甜的东西。

“哦，嗯，我没有点这个。”我把一盘泡芙饼干放到那个男人的面前，他震惊地说道。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，坐了下来。

“我知道，请你的。”

他困惑地看着我，好像是不明白我善意的举动。我很奇怪这个男人到底被人欺骗过多少次，因为他看上去好像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垃圾赠品一样。

“好吧，谢谢你。”他迟疑地回答道，打开餐巾，平摊在他的腿上。他拿起叉子，艰难地切下一小块泡芙饼干。一阵尴尬的沉寂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，正当他抬起他的叉子把食物送入嘴里时，又不知为何突然半途停了下来。

“我知道我在这里待了挺久的，但我想问一声，你们有没有接到过打给餐厅的电话，问有没有叫亚瑟的？也许他忘了我的手机号码，转而来问餐……”

“嘿，伙计，我不想说得太直白，但是我真的觉得他不会来了。”

我想让这个男人慢慢地面对失望，但叫人悲伤的是他显然一下子就泄了气，肩膀没精打采地一垂，双眼也变得黯淡无光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喃喃道，尽管我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，“我真傻，等了这么久。”

他轻柔地放下叉子，从座位上站起身，粗暴地把玫瑰花束扔到地上。

“我真是该死的太可笑了，怎么会认为他会来呢！谁会呢？这太能理解不过了。”

他开始在他的钱包里翻找起来，不一会儿他拿出一张50美元的纸币。

“给你，这应该能抵得上这份甜点，弥补我带来的麻烦了。我真的很抱歉。”

看我并没有伸手接过钱，他把钱放在盐罐下面，向门口走去。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，将他向桌子的方向拉去。他瞥了我一眼，可我只是微笑着，说出我第一时间能想到的话。

“嘿，至少把泡芙饼干吃完吧。反正都要从我的工资里记账了，至少让它善始善终吧。”

我放声大笑起来，那一晚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个男人微微的笑容。我放开他的手臂，他跟着我走回到桌前。

“我真的很感激你的好意。”他说道，我为他拉出椅子，然后又坐回到他对面的位置上。

“嘿，我们都得互相帮助的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我向他送去一个笑容，他回应我一个微笑。他从桌面上伸过手来，我欣然地握了握。

“我叫亚瑟·柯克兰。我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？”

“哦，我是阿尔弗雷德！不过有的时候大家都叫我世上最棒的服务生。”

他轻声笑了笑，我微笑着，因点亮了别人的一天而感到更开心了。我立刻弯下腰，捡起掉在地上的花束。我把花束递给他，希望我不会表现得太强势或是变态。

“给你的。”我说，他只是满脸迷惑地盯着我看。

“不好意思？”

“你不该浪费了这么美的花。”我坚持道，最后他接过我手中稍稍凌乱的花束。

困惑的表情依然停留在他的脸上，我趁着这个短暂的宁静片刻好好观察了一下我的新朋友。他个子中等，有着一头乱糟糟的浅金色头发，还有那双我先前注意到的格外鲜艳的绿眼睛。他还有一双特别粗厚的眉毛，不是说不好看，而是说粗眉毛看上去好像很适合他。

“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我简短地说道，站起身走向酒窖。回来的时候，我的手里拿着我们有的最便宜的一瓶梅洛红葡萄酒，因为实话实说，我要是拿了别的，法兰西斯肯定会杀掉我的。

“喝一杯吗？”

我都等不及他的答案，就用我专业的开瓶技巧打开了瓶塞，给我们俩人各倒了一杯。我再次坐下，他扬起眉毛，把酒杯凑到嘴边。

“你到喝酒的年龄了吗？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玩味地扬起嘴角，我告诉他是的，我上周过了生日，而且我已经喝过挺多酒了。

亚瑟其实很平易近人，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，酒瓶都见了底。某个时间点，马修走过来告诉我我能回家了，可是我摆摆手甩开他，继续我和亚瑟的谈话。

“你想让我相信英.国.版的Office软件更好？”

“嗯，这可是原版的。”他的声音因酒精的作用变得更高了一些，“原版的总是更好的。”

“放屁。”

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很有趣，但我们俩同时放声大笑起来。亚瑟喝完他的第三杯红酒后打了个嗝，我们笑得更厉害了。

到午夜十二点半的时候，我拿到了亚瑟的手机号码，好像是明显地预示我们会再见面。我们离开餐厅，互道告别，然后我就忘记了一切，一路回到家，一头栽进我的被子里。

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，依然没怎么想前一天发生的事。这一天就这么挥霍掉了，玩玩电子游戏，小睡一会儿，一直到四点半左右时，我穿上制服，准备去交班。我一如往常地走入餐厅，可这一次好像有些什么不同。当我走进门时，马特已经在那儿准备好了，法兰西斯在厨房里做着什么菜，亚瑟·柯克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，微笑着向我招招手。只是这一次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。

而这一次，他再也不会被放鸽子了。